Karen: 我握著救生繩,但是我並沒有自己竭盡全力地游上岸
—- 3天禪期分享(3R4), 2015/06/13 ~ 15
以前寫分享沒有什麼壓力,現在寫分享時,內心一次比一次掙扎,又要再一次掀開面具了!以為已經掀開了,想不到下面還有很多層。Linda 說要百分百的投入,參禪是對「心」的「鍛鍊」。到底要有多強的心力才能勇敢的真實面對當下的每一個自己?現在,對我而言是個沈重的問題。
星期六一大早,我開始問問題,照著Linda課前的提醒,專注在不解上,有其他的想法時,就問「我在想,什麼是無我?」當專注在不解上時,其他的想法像是背景,可以比較快地察覺,然後直接在上面疑「無我?」就這樣坐了大概兩節課。第三節結束時,Linda對大家說「你可以繼續,也可以休息一下」,我覺得腿有點不舒服,所以我就把腿放下,休息一下。我開始按摩腿,不過我發現同學們大部份都沒有放腿,按摩時真的覺得自己很丟臉,所以我跟自己說,從現在開始,如果有連課時,「我絕不放腿!」。所以在下午的連三堂課,我就連著坐不放腿,對自己的偷懶懦弱很生氣,也很高興有勇敢的兌現對自己的承諾。結束後,Linda在談話時跟我說,從現在起如果她沒有說「休息一下」,我都不可以放腿。這三天我確實做到都沒有放腿,不過事後想想,雖然在Linda要求不可放腿前,我已經下定決心。但是如果沒有Linda的進一步要求,我不確定我是不是能在任何狀況下都堅持到底。
這一天在問問題時,很多時候,並不是真的對生命本質的疑問,而是在對自己「敷衍」。很認真地問,常常只是在安撫自己,我正在認真了,好像對自己做一件事有了個交代,但是這真的很蠢。知道了有這樣的情況,還是一樣需要敷衍自己,那麼我到底要的是什麼?為什麼人會對自己這樣的不老實。要在發現這樣的當下,直接疊上去疑,心確實要很用力,我還是選擇了輕鬆一點的方式。這又印證了Linda常常說的,「你們平常做事的狀態,跟在蒲團上所呈現的狀態是一樣的。」在每一個細微的地方都呈現了相同的樣態。另一件事是,吃過飯在除草時,我發現我自己跟以前心態上好像有一點點差別。以前,我除草時就常敷衍的亂砍,有點認真就好。現在,我並不急著一直砍,我會盯著一個目標去砍,不過還是會找時間偷懶,表面上好像在認真除草,實際上我會稍稍偷懶。
第二天的練習,我好像失去了方向,和第一天投入的心力、專注力都不同,也不知怎麼改進,就只好自我安慰,不管有沒有疑或專注的感覺,我就是繼續問。中間有一度很想把腿推開,但是還是盡力地忍下來並繼續問。晚餐後,又到了分享時間,很心虛的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分享的,就講了沒有放腿是當天最成功的經驗。Linda問:「為什麼你沒有放腿?」,我頓了一下說:「固執」。接著Linda要我們在睡覺前想想這兩天以來的每一個「我」。躺在床上我開始想,可是想沒多久,就不是專注在想有什麼面向的我,而變成了想雜事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第三天早上上課的談話,Linda問我:「Karen,你昨天晚上睡前有沒有回想這兩天的「每一個我」,你發現什麼樣的你?」要在大家面前回答這個問題,我停頓了一下,有點掙扎、擔心的說:「我這兩天就是一直硬撐在那裡,我發現一個好強愛比較的我」。哎,我想在大家面前講出這樣的特質,我有點擔心別人會怎麼看我,我想應該沒什麼人想跟我做朋友了吧,但是我還是選擇說出我心中真實的想法。Linda進一步問:「這樣的你是你以前就知道的你,還是新的你?」我說:「我其實一直知道我是一個這樣的人。」
接下來的打坐,在Linda引導的「百分之百的完全投入」之下,我的這個「好強愛比較」的特質更是彰顯擴散開來。怕沒有完全百分百投入,我就更要自己專注用力地問,發現自己又開始「想」了,就依Linda的提醒,不要想完,在一發現時就在上面疑。Linda 說我仍然想的太多,要將疑的百分比提高。就這樣我一直問到接近中午,過程中,當然身體用力,手也越抓越緊,頭也偏向右側,發現後就將身體和頭擺正,再繼續。擺正時知道自己是在分心及檢查,然後就在這上面疑。整個早上大概就一直重複這樣的過程。
接近中午時,我聽到Linda持續的跟一位同學喊話,又跟上次一樣,別人在腿痛,我在掉眼淚。有各種感受,覺得完全不懂、委屈、挫折…。這時Linda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我附近「什麼是無我?」「現在,無我?」,並且將我的身體和頭擺正。一開始,我想:「我可以自己撐著,等一下我會自己振作起來繼續問,不要幫我」,可是當Linda將我偏掉的頭和身體稍稍扶正時,我還是接受了。我嘗試跟著Linda的提示繼續問,可是我發現當時很難問問題。我試著問問題,但是沒有很深的疑的感受,是空洞的。Linda說:「就只是不知道而已!」,我心裡想:「但問題是我就是沒辦法只是不知道!」。我問了幾句之後,又再一次表現得好像我仍然有在認真問,正想要休息一下,我以為Linda離開了, 但她還在那並繼續督促:「繼續!再問!」我跟著引導繼續問。我握著救生繩
,但是我並沒有自己竭盡全力地游上岸。我就只是握著繩子,任憑自己安全的浮在水面上。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可悲!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,我看到一個僵固不變的我,一個好強愛比較的我,我還有希望改變什麼嗎?這樣無我?這麼弱!終於敲鐘了,我突然覺得沒希望,這樣固執不變的我,無我?全然不解、懷疑,就停在那。
Linda說「完全投入,否則什麼都沒有。」,我當時卻覺得:「(要是)完全投入, 但是什麼都沒有。」我該如何繼續?人性如此強烈的僵固性,還有希望改變嗎?我很懷疑。結束後的檢討,Linda說到:「你想要改變不好的特質,不是嗎?」我心想:「對啊,我其實是認為有機會改變的,要不然我怎麼還在繼續問呢?」而Jeremy說:「現在對你比較重要的問題是,你應該去參,我是這麼的固執不變,但同時我又是每分每秒都在改變,這兩個我都是無我?什麼是無我?」
聽完我停住了。對啊,到底什麼是無我? **** 查看更多同學分享 **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