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illiam: 香板戳下來，浮現的盡是猜疑，到底那裏錯了?是這樣?是那樣?….
—- 3天禪期分享(3R3), 2015/04/18 ~ 20
第一天晚上，上座沒多久就被Linda老師叫去，再三強調：我即無我。既然這樣你就不能跳過”我”去疑無我?明白嗎?就是要這樣問… 而我卻好像一直只是問，只是不知道什麼是無我?拼了命的想要知道答案，但卻始終不去發現每個我，面對每一個我。在那個時候，也沒發現這個拼了命想知道的我，也是無我?…. 之後Linda老師便對每位同學再次說明禪期的最重要的目的：就是要讓自己的每個疑，每一堂課，每一秒鐘都算數。
Day 1
早上的第一堂沒有負擔的疑，只是單純的不知道，簡單的沒有壓力、負擔的疑。就只是不知道。表面上看似是在”真切”的問，事實上卻包不住那”焦慮”的我。早餐之後Linda老師開始要我們試著將現在的那個”我”打開，不管我們遇到什麼，就是去看看那現在的我。去看看那些那麼多的”我”，並且承認那都是我，而這些我都是無我?只有這樣才是真的漸漸的認識你自己。然而我的唯讀模式，還不及切換成可讀寫模式。早餐之後的課遇上這次禪期頭一回的昏沉，偏偏我並沒有”打開”我的昏沉。被Linda老師用香板輕輕拍了一下之後驚覺才問，我並沒有在昏沉”之前”打開來看。
這昏沉像是自己跌了跤，這回跌得重心偏掉。於是伸手開始抓，把疑當成扶手一樣抓，抓得一整日都不對勁。偏偏我就是沒真的打從心裡去問這個在抓的我，也是無我?這個著急的想要快點知道的我，也是無我? 這些問句背後隱藏的都是自己想快轉跳過這個現在的我。無我無我的唸…。當下沒見著自己心裡的擔心、焦急害怕，那個背後的我還停留前一次禪期十分脆弱的成功體驗，只是這個看似成功的基礎實在是不均勻的偏心沉陷。這樣的快轉掠過”我”…當然沒用!無怪乎Linda老師的香板硬是一直戳著來。
之後在中間小參的時候，Linda老師又再次跟我提醒了一次。你要真的去面對這個在抓著問的我、擔心疑掉了的我、焦慮的我，也是無我?!於是下午的練習看似稍稍進入狀況，但這個焦慮的我也在悄悄的蔓延在每個問句中。還是沒有去真的面對這個焦慮的我!我像是把這個我擱在一旁，頑固的不願承認這個就是我……。直到晚上Linda要我們分享在今天內最成功的參禪經驗時，才不得不面對這一整天老是揮空拳的狀況。勉強只能說早上頭一炷香的練習稍微還好些，真實的狀況是…這個我還在閃躲…，就像在打假拳。這樣怎麼有辦法參無我呢?
Day 2
早餐前的課跟前一日早課很像，少了意識心，就只是單純的、沒有負擔的問，到底什麼是無我?但是那個背後的那個我卻還是急著想快轉，還不是單純的只是不知道! 只記得早餐後的課，Linda老師的香板還是不時的出現。我盡是以為自己的狀況好像還好，結果遇見香板出現之後還是招架不住，心頭就像坐飛機遇上一陣亂流一般。慌了?亂了?我到底怎麼了?當下的我只有茫茫然。
結果下座之後Linda老師就問我：剛剛怎麼樣?…我只回答：不知道!…當下的茫然，還真不知道我那對，哪錯了?!其實”不知道”這三個字，隨著自己的心虛回答得越來越小聲，而我卻也沒有在這上頭用功來參。Linda老師說：比昨天好多了，昨天早上的疑也還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真的在問。但是你怎麼會不知道呢?香板戳了那麼多下，為什麼就是不肯去看你的這些跑出來的我?你的不知所措?害怕?生氣?焦慮緊張?我頓時無言以對的想逃，因為老師真的知道我沒有在這上頭問，我盡是隨著香板亂了方寸。之後Linda老師問我腳是否會痛?我雖然回答還可以。但Linda老師還是再提起：不!你還沒真的面對那樣的痛，腳可能還是會很痛。要是遇到了就得真誠的面對它，你應該知道該怎麼辦!
接下來幾節課。香板還是戳著來之後，雖然也再問了，再試著打開那一秒，但究竟是自己沒真的好好問。於是這個惦記腳痛的我，就真的把腳痛昭喚來了。剛開始遇到這睽違已久的痛時，我的反應還真像是備戰狀態一般，全身的武器都拿出來準備對抗腳痛了。正當我準備迎戰時，突然停住，驚覺這不對、不對! 當下念頭一轉才真的問：這個痛!?…無我?…這才真的去疑它。這時我才真正的面對痛，把痛打開來看。然後才又再繼續問下去。這樣也是無我?這才真的在痛上疑!在那時候雖然痛還是在，我就真的只有這個問題，真的不明白怎麼痛也是無我?!然後再繼續問下去。
之後Linda老師又跟提到我們生活中的慣用語：我不是故意的!…用這句話來舉例，表示自己常將責任外部化：我不是故意要這樣、我不是故意要亂想…，這些不是我!天啊!我這才驚覺我好像開始用”不知道”來取代”我不是故意的”這句話，只是”不知道”好像說得比較好聽。而背後的那個我，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思去作，而不顧別人的建議。原來這個也是我?
午餐前短暫的一堂課，看似漸入佳境問得順了，自己便天真的以為好像有稍微進入狀況些。沒察覺這個在意疑的感受的”我”又悄然出現。下午二堂的連香。好像那個老是在抓著問的我又再度蔓延在問題中，想要的疑更出現。事後這讓我想到好像小朋友沒作對事卻偏偏想伸手拿糖吃，只要手一伸出去就被打手心似的。結果十餘次的香板戳下來之後，我還是沒面對這個抓取我。浮現的盡是猜疑，到底那裏錯了?是這樣?是那樣?….什麼?不是?….好，那我這樣好了…戳出來的盡是一堆分別計較，而我卻沒見到這分別的我，妄想的我….只想掠過現在這個我，死命地想快轉。
直到最後這個我已經完全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，完全的投降，完全的絕望地從心裡喊出：好吧!算了!我不再堅持了!…隨著這念頭之後，竟開始出現了莫名難受的痛，那並非是腳的痛，而是整個心、整個胸口蔓延上來的悶痛與難受。難受絕望到真的想死了算了的悶，我就這樣被這個悶給淹沒、刺眼，於是眼淚直飆。沒一會兒察覺到這個我後，就又馬上停住眼淚，當下只記得要勇敢!這才抬頭挺胸般的，真的打從心裡問，這個這麼悶這麼難受，難受到想死的我，怎麼可能會是無我呢?….直到整個難受散去之後我才真的放下焦慮的我，開始真切的疑，真的去問，到底….什麼是無我?之後，Linda老師才跟我說，最後的這個疑!才是真的在疑，之前的都錯!都在抓!你就是得這樣真實的面對每一個我，要知道這樣才是真的。再多點力道就是了。
晚上的持續練習前，Linda老師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大家：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其實就真的只要不知道就好了?不知道也是在疑，沒感覺的疑也是疑，疑得強疑得弱，你不是一樣都不知道嗎?…為何要拿以前的感受跟現在的疑相比呢?…難道疑的感受只有一種嗎?何必單戀一枝花呢?! 我覺得這簡直是輕輕的，不露痕跡的打臉談話。事實上這個單戀一枝花的人的確就是我嘛!….怎麼會是無我呢?然後再繼續的問。
Day 3
早上的課，有稍慢進到教室。心裡驚覺：天啊!大家已經開始用功了。我的座位在昨晚已經被移到Linda老師前頭，所以當一走近座位時，莫名的焦慮跟害怕其實已經在心底悄悄升起，自己卻渾然不覺。直到坐上蒲團之後這些我才開始發酵。這個緊張、焦慮、害怕、恐懼的我開始放大，再次出現了!….這樣怎麼會是無我呢?但這的確這個就是我啊!怎麼會是無我呢?到底什麼是無我?就這樣問下去，才真的有面對它，然後就再繼續問下去。
早餐過後Linda老師，開始把每個人的心拉到現在：就是要記住….你就只有現在，每個人都一樣。只要去面對那每一秒的我，放大那一秒。你就有機會自己做決定。讓每一秒都算數，每一個決定都是自己的決定，每一個結果都是自己的選擇。接下來的三連香，Linda老師的香板還照樣戳來，偏偏自己就是沒有打開看清楚這個被戳到我，跑出來的那些我。只記得自己還是被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緒再次干擾，於是連香的第一堂是斷掉的。我像喘口氣似的安撫自己重新來過，卻沒有真正的在那個當下去看看這些不知所措、自艾自憐的我…，也是無我?之後的兩堂課香板還是一直來，連續不斷真的約莫被戳了十來下，但我還是沒打開看清楚這些我。那些抓取、分別、堅持的我，我還是用問句一一快轉掠過，所以當然不知道為何老師的香板為何還是繼續戳。過程中邊戳邊對我喊著：為什麼就是要在沉溺在自己的痛苦裡，在自己製造的痛苦裏頭疑?…為什麼就是認為只有這樣才是在疑?….這一回我好像才被戳醒似的，去看看這個我，去承認這個我，這樣也是無我?…才真的開始面對。
於是下座之後Linda老師又再次找我過去問。一劈頭就是問：怎麼樣?我只硬著頭皮回說：不知道!….就在這幾秒鐘，我突然感受到周邊的空氣瞬間凝結，其實心裡預感接下來Linda的怒吼…真的超想逃走。我的天啊!當下好多的我跑出來!…這回我連說不知道都不管用了。以前說”我知道”不行，現在連說自己”不知道”也不對!但是這些分別的我跑出來後，在當下都沒打開來看。我只知道這些我都跑出來了，卻又讓這些我跑掉了。於是Linda老師接著吼出聲說：不負責任!你明明知道。我這幾天都說過多少次了。精心設計，一場騙局!…裝可憐，發洩情緒，浪費時間，有用嗎!?…你為何不靠自己。為何一定要靠我的提醒(香板)?…..你明明知道我在你旁邊啊!…既然知道，該怎麼作就該怎麼作。既然知道目標在哪，就要自己決定!
這一回簡直是被K得超痛，直直說到心坎，可見自己脾氣多硬，只有被K才管用。於是之後的一堂課才像是一鼓作氣似的，真的去面對這些我，試著靠自己去打開這些我。說也奇怪，這堂課問到最後直到下坐，一股持續的悶就卡卡的一直到用午餐時。而Linda老師中午用餐也是這樣提醒大家到戶外運動休息時，你的心裡就只是不知道什麼是無我?不管你做什麼，就只是有一件事卡在心裡。就是這樣!下午的三連香前，Linda老師又再次提起，就只要讓每一秒都算數，就是要繼續。不要去想禪期快結束這件事，也不要去想說有份”無我”的禮物從天上掉下來。就就是要繼續，要讓每一秒鐘都算數……不要放棄!
而我就是這樣持續的問，只記得中午時持續的悶，越來越難受，怎麼這樣悶也是無我呢?就是不明白，到底什麼是無我?持續到第一次敲鐘時，知道自己還可以繼續，就再繼續問。有幾次Linda老師的香板戳還是出現了，就再打開對著自己問。問到只有這個問題….到底什麼是無我?越是不明白越是悶，悶到快爆炸。當下竟出現一個念頭：算了!那就悶死吧!….這回簡直往死裡頭悶，悶到整個身體已經不是我的了，坐著癱軟暈眩旋轉，直到一片黑又一片亮出現的當下還是繼續問…….現在就是無我?… 無我?到底是什麼?這簡直像是死掉般地拿命換…這樣就是無我?!我還是不知道?到底什麼是無我?…..就剩下這個問題，就再繼續問到第三堂結束。鐘聲響了，我還活著，腳也還能動。
雖然在禪期的最後還有一點續航力，但我心裡面明白自己還有很多自己沒去面對、看清楚的地方，這還是慢了!事後雖然知道那棒棒落下都是打掉我的執取、分別、妄想，只是在當下卻還看不夠清。不怕念起，只怕覺遲。沒在當下一一覺破，事後就跟後悔沒兩樣，到頭還是得自己面對，因為這都是自己的決定、自己的選擇。最後分享的時候，老師舉了個成語：良馬見鞭影而行!要大家知道該怎麼做就自己要照著做，別要她老是大聲嚷嚷、提起棍棒!…我倒覺得我這回真像一頭倔驢，沒把鏡子裡的我看清。肯定會再死上一回!**** 查看更多同學分享 *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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